【烛俱利】龙的新娘15
这章主要交代石切丸和叔叔吧，毕竟除了烛俱利这篇文章还有其他人。一个个都要交代来处和去路。烛俱利这恋爱谈得差不多了吧【你哪里来的错觉啊醒醒好吗不要活在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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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台切虽然被甩在了墙上，但似乎只有轻微的脑震荡，被大俱利伽罗抱着揉了半天后脑勺后，也就缓过来了。笑面青江挂在大俱利伽罗肩头吸取他的灵力，也很快恢复了过来。石切丸看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做，于是收拾了刚才被碰倒的小桌，重新倒了几杯茶过来。
青年人的大腿相当柔软，烛台切有些不想起来。大俱利伽罗也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腿上，低头看着他，手指穿过烛台切的发丝，一点点小心揉着他的头皮。
笑面青江本来挂在大俱利伽罗的肩膀上，后来多次滑下去，他索性直接爬到了大俱利伽罗的头顶，盘成一团，睡起觉来。
石切丸坐在门旁，一边端着茶杯，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。
“大俱利伽罗君，虽然你今天控制住了自己，但是还不算稳定，要定期来这里。我会帮助你的。”石切丸笑着说，但眼睛依旧看着空旷的神社中央。
“石切丸先生……您不回公寓了吗？”烛台切问。
石切丸抿了一口茶，将杯子放在自己手心里。他面带微笑，黑色的神官服让他看起来威严许多。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，最终还是笑了出来。
他回答：“现在的我，很难回去了。”
“我啊，是在神社里出生的。现在只有呆在神社里才能维持人形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，“你看，我已经连这个也无法隐藏了。”
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隐藏着些许落寞，依旧有着美丽的光泽，在这夏秋交接之际的下午温柔地注视着神社。他看得认真又仔细，仿佛想把这一切烙在记忆里。
大俱利伽罗看着他，伸出手去，却被石切丸先行打着手势阻拦了。
“大俱利伽罗君，请不要这么做。”石切丸笑着，又喝了一口茶，“这一切都是命运。我从未想过反抗，也从未想过借助别人的力量活下去。”
“能得到这双眼睛，得到这具身体，活到现在，经历过这许多事情，我已经知足了。”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，将自己的茶杯放下，站起身来走到走廊上去。
屋外传来小孩子的声音，两三人。
“石切丸大人！石切丸大人！”中间混杂着一声‘神官大人’，是几个小孩子的声音。他们似乎把石切丸围住了。
“石切丸大人！小玲马上就要搬走了，我们想要送给她一个御守。”
“嗯嗯！想要祝小玲一辈子幸福下去！”
“希望小玲离开之后也能记得我们。”
“好啦好啦，我知道了。”石切丸回答，一如既往地温柔，“那不如我做一个祝她健康平安的御守吧。”
“好！”小孩子们齐声答，又小声地互相交流了两句，一起大喊，“谢谢石切丸大人！”
小孩子们簇拥着石切丸走远了，似乎是去了神社的大厅。声音也小了，一切都安静下来，大俱利伽罗只能听到风的声音，和自己脑袋上一只猫的呼吸声。
“那位大人就是那个样子哦。”笑面青江突然开口了，似乎一直都在假睡。他依旧趴在大俱利伽罗头顶动也不动，“别看他那副样子，他可是相当高傲的。一直作为施予的角色活着，他也习惯这样了。他不会接受你的力量的。”
“可是，小伽罗不是有多余的力量吗？只要分给石切丸先生，不就能一石二鸟了吗？”烛台切问。
“所以说你只是人类啊，神明大人可是很高傲的，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。虽然这么说很伤人，但是龙神的力量并不受欢迎，尤其是对于一些圣洁之地出生的神明来说。不然龙神只需要找到需要力量的神明作为力量的分担不就好了吗。”
“他说这一切都是命运，”大俱利伽罗突然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他既然不想反抗命运的话，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笑面青江噤了声。他把头埋回大俱利伽罗的头发里，似乎不想继续说话了。
大俱利伽罗也没有继续逼问，稍微向后靠，闭上了眼睛，休息起来。烛台切看大俱利伽罗也不打算深究，索性也伸手握住了大俱利伽罗的手，合眼入眠。
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猫的呼吸声，也不知道到底谁睡着了。
很久之后，才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。
“因为……那位大人是温柔的神灵啊。神灵……不是生来就为了帮助人吗。”
石切丸挑选了一个淡青色的御守，上面绣着健康平安，他身边围着几个期待地看着他的小孩子。他笑了笑，把御守拿到后面去加持。
如笑面青江所说，石切丸是赠予的神灵，他将自己的力量分出一点凝聚在符纸上，随后把符纸叠起来塞进御守里。哪怕是灵力所剩不多，只够勉强维持人形的现在，他依旧认真回应每一个寻求帮助的人的心意。
他生来便是神明，神明便是为此而存在的。
笑面青江曾问过他是否有私心，他想他也是有过的。
他坐在神社中，看云飘过天空，看风略过草地，看到人类走过，一代换过一代，他也曾贪恋过世间的美好，但最终也还是选择了顺从命运。笑面青江说他高傲，不肯接受不洁的灵力。他也不反驳。
他是由神社的灵力聚集在一起而生的，若是掺杂了其他人的力量，那还是否是原本的他呢？
偏偏是处处温柔忍让的神明固执如此。
他将御守封好，交给外面的孩子们，他们道了谢就跑下山去了。石切丸站在山顶的鸟居下看着奔跑的孩子，有些担心他们会摔倒，于是传话给山灵们拜托他们小心照看。
他回到屋子里看到，两人一猫睡得正沉，不免莞尔。从神社里找出薄被给他们盖上，石切丸又坐回了走廊旁边，继续看着外面的风景。
既然终将死去，那么只要珍惜现在就好了。
天色渐渐晚了，太阳斜向西方。石切丸觉得是时候把那三人叫醒了，夜里的山路不好走。
然而他还没起身，山门的方向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来客。
那人穿着衬衣长裤，薄薄的黑风衣裹在身上，一头煤灰色的短发，戴着一副墨镜。
石切丸看着他，却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。那人朝他走过来，也毫不客气地脱鞋走进房间，查看了大俱利伽罗的情况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他转身出来在石切丸面前坐下，向他道了谢。
“龙族并不是亲和友善的一族，你为什么这么照顾大俱利伽罗君？压切先生。”石切丸问。
来者正是压切长谷部，他听到这话，迟疑了一下，将自己的墨镜摘下。夕暮也染不上颜色的紫藤色眼睛在他眼眶中来回转了几下，他微皱着眉，咬着薄薄的上唇。
“广光没有人管的话，会造成巨大的灾难。”他说，“他的亲族也只剩下我一个了，只能由我来。”
石切丸捧着已经没有茶水的茶杯，缓慢地摩挲着瓷杯的边缘。石切丸听过青江讲龙神的事情，暴走的龙神造成的损害宛若台风过境。实际上，人类也的确把龙神造成的损害归类为台风过。
“但你依旧让大俱利伽罗君寻找人类作为力量宿主。压切先生，龙神的力量能成长到什么地步，你也是相当清楚的吧。”石切丸看到压切长谷部握紧了拳头。
“我……我本来以为广光活不到这个年龄的。”压切长谷部说，“我本以为，伊达政宗会在广光小时候就杀了他。但没想到他限制了广光的力量，还一直压制到他死亡后的现在。”
“现在是大俱利伽罗君自己在控制自己的力量，压切先生。”石切丸说，“他是个勇敢的孩子，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拼尽全力。”
压切长谷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，看向了烛台切。
“不可能！”他说，“龙神怎么可能自己压抑住力量！”
“压切先生你现在不也是没有人类宿主吗？”
“那是因为宗三……一个鸟类妖怪在我身边，他能吸取我的力量。”他看着依偎在一起熟睡的两人，咬着牙，不可置信地重复，“不可能……”
石切丸看到那双紫藤色的眼睛里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，他不禁想要叹气，但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为之惋惜。
压切长谷部，龙神的名字叫做长谷部国重，他本是织田信长拥有的龙神，但织田信长了解到龙神的力量可能会害死他后，就将压切长谷部送给了黑田如水。但在那之后，压切长谷部就独立出来，他得到人类的身份自己在织田家旗下的企业工作。宗三左文字也本是一只金丝雀，在织田家被压切长谷部的力量影响变成人形。之后也一直和压切长谷部住在一起。
宗三憎恶织田信长，这也是他宁可跟着自己同样厌恶的压切长谷部生活在公寓中，也不愿意回去织田家的原因。
压切长谷部一直对于自己被抛弃的事情耿耿于怀，尽管他平时总是用工作压抑自己，却还是难以掩饰自己心中那份对家族的渴望。
而今天他听到的事情更加让他难以接受。
龙神的力量若是能自己控制的话，那么他……如果能……
“……国重？”不知何时大俱利伽罗醒了，他眨了两下眼睛，按着被角慢慢坐起来，以免冷风灌进被子，扰醒烛台切光忠。笑面青江被他抱着，顺了顺毛，还没有醒。
“广光。”压切长谷部看着他，感受到龙神的力量虽然不甚稳定，但的确好好的被禁锢在人形的躯壳里。小时候他见到广光的时候，就断定他活不过十五岁，他成长的速度很快，要么很快就会在暴走中被力量吞噬，要么也会被人类杀死。
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帮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同族孩子。他知道这孩子被伊达政宗捡走了，他也曾在织田家见过伊达政宗，是为了龙神的事来向织田家取经。
他当时的回答是：“如果你不能限制广光的力量，就必须杀死他，否则你就会死。”
他知道自己的回答无非是在推波助澜，但他也只能说出真话。
龙神窥探人心，比起到时候突然被背叛，广光若是能早点探明到伊达政宗的意图，也许还能逃走。哪怕，哪怕他逃走也无法活下来。
而现在，广光不仅没有被伊达政宗杀死，还造成了伊达政宗的死亡。并且现在也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，能够独立生活。
大俱利伽罗看着他，突然开口：“政宗临死之前……‘有你成为家人真是太好了’……他这么想着。”
“我听到了，我很高兴。”大俱利伽罗握紧了手心里伊达家家徽的挂坠，“能成为政宗的家人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压切长谷部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眼睛，随后低下头去。
“是吗。”他发出低沉的感叹，“嗯，那样挺好的。”
随后，他转过身去，看向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幕。紫藤色的眼睛里沉淀着黑夜的颜色，什么也看不出来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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